星月璀璨。 这个沙漠盆地里虽然常年干旱无雨,可这里的干燥气候,也造就了沙漠里的星空干净无暇,视野开阔,好像连这里的星空都更加低了,伸手就能触摸到那些永恒常存的星辰。 晋安和倚云公子并肩躺在沙地上,两人都是胳膊枕头安静仰望苍穹上的银龙。 宇宙似海,银河似沧海一粟,什么长生不死,什么不死不灭,什么九千岁一万岁,人在万古天地前连一粒沙尘都算不上,不禁生出一种感伤。 此时已是后半夜,晋安值守完上半夜后,奇伯替换下他负责值守后半夜。 他一时有些睡不着,见倚云公子也未睡着,于是走过来陪倚云公子一起仰望星空。 "都说弧月是思乡的愁,倚云公子睡不着,想家了"晋安依旧枕着脑袋仰望银河,天空如洗,仿佛触手就能摘下天上银河。 晋安第一次与倚云公子相遇,是在清明节前后,仔细算下来,对方离家游历的时间,最少也有一年了吧,所以有思乡之情也能够理解。 "这是我进沙漠以来第一次这么安静望着星空,我不禁问自己,星空的彼岸有什么真的会有上仙吗"倚云公子声线清丽,她微微摇头。 "你说,星空彼岸有什么" 她这次是问晋安的。 晋安先是一怔,忽而一笑,语气洋洋洒洒间却吐露人间豪情:"三月七日,沙湖道中遇雨。雨具先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。已而遂晴,故作此词!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!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!" 这次,倚云公子终于转过头来,清冷月华照在英气的脸上,神秀绽放,似每一根头发都在晶莹发光。 晋安哈哈一笑:"何惧未来" 倚云公子微笑:"我看出来了,晋安道长心志高远,就连这片星空都装不下你。" 晋安闻言心底一惊,倚云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已经看出来什么 接下来,晋安心怀心事,晋安不开口说话,倚云公子也不开口说话,两人各自有心事的望着浩渺苍穹,陷入静谧。 夜色沉沉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。 突然,啊! 一声凄厉惨叫声。 打破夜色静谧。 嗯 晋安和倚云公子几乎同一时间站起身,两人很有默契的朝奇伯方向跑去,当看到奇伯相安无事时,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。 "奇伯到底怎么回事,我怎么听到这惨叫声是从沙漠之耳坑洞那边传来的!"晋安追问。 这个时候,营地乱糟糟一片,大家时刻保持警惕本来就睡眠不深,所有人都被夜下凄厉惨叫声惊醒,每个人都在询问身边人哪里传来的惨叫。 奇伯脸上神色凝重的看着漆黑夜幕下的天坑方向,眉头皱起:"刚才的确有三个人结伴出去,说是去解手,我不是很肯定他们有没有偷偷朝天坑那边去了。" 奇伯刚说完,三人都是面色一变,赶忙朝天坑那边跑去,这时,也有其他人反应过来,也都跟上来朝天坑跑去。 "谁,谁在那里…是不是阿巴斯你们三个"黑魆魆的沙漠里,隐约可见有两道可疑黑色身影,在天坑边缘徘徊。 艾伊买买提着急喊道,这次一起结伴出去解手的三人都是他的人。 可他们还没跑近,一直在天坑边徘徊的两道身影,其中一人纵身一跳,直接跳下了深渊天坑。 这一跳,把大家都吓了一跳。 "阿巴斯是不是你小子你小子犯什么邪呢,快退回来,你不要命了!"但被叫作阿巴斯的人,对身后的叫喊身置若罔闻,他也跟着前面的人纵身一跳。 这时,那名守山人出手了,他甩出一条捆尸索,及时把人从天坑下拉回来,也就在这时,大家终于跑近天坑边。 结果这一看,嘶呼,一片倒吸凉气声,就连晋安,还有那位严大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。 这叫阿巴斯的人,满脸都是鲜血,两只耳朵被利刃硬生生切掉,此时无耳伤口正血流如注,而地上还掉落着一把弯刀。 艾伊买买提死死抱住人,面色难看的想要去捂阿巴斯伤口,想要止住血,但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从他指缝里流出。 "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阿巴斯你会伤成这样,这到底是谁干的,是谁干的!" 虽然这叫阿巴斯的人满脸是血,晋安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身份。 "是白天朝天坑里扔石头的那个人!"晋安悄悄朝身边倚云公子说道。 倚云公子:"难道这里真的有神明在惩戒亵渎祂的人以人命为代价,那这惩戒也太过重了。" 晋安看了眼夜下黑魆魆的天坑,眸子冷冽:"神明不会这么藏头露尾,装神弄鬼,只要是装神弄鬼不敢现身的,都是牛鬼蛇神罢了!" 冷冽一句话,他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。 "肯定是来自沙漠神明的惩罚,这是沙漠神明在惩罚我们,这是沙漠神明在惩罚我们对他不敬!" 艾伊买买提队伍里有人胡言乱语大喊着。 "艾木费夫你又在发什么疯!阿巴斯疯了,你也跟着疯了吗!现在这里够乱的了,你别再给我添乱!"自己这边连着折损三人,艾伊买买提本就心情糟糕,狠狠瞪眼道。 叫作艾木费夫的人还在惊恐大喊大叫:"你们还没看出来吗,阿巴斯白天才刚朝这里丢下颗石子,对神明表达出不敬,一到晚上他就发生了意外!这很明显就是沙漠神明发怒,正在迁怒我们!" "艾木费夫我看你这家伙是真的疯了,连大人的话也敢顶嘴!"这个时候不用艾伊买买提发话,有其他人把神志不清的艾木费夫带了下去。 被艾伊买买提抱在怀里的无耳者阿巴斯虽然很安静,没有挣扎,有没有惨叫出声,但他的无耳伤口里还在血流如注,因为失血过多,面如死灰。 有人替来止血药和止血带,可伤口太深了,伤口处依旧在流血不止。 "这里的血迹不止一处,沙地上明显洒落着好几人的鲜血,会不会是另外两人也都是死于发疯割掉自己耳朵,然后从这里跳下去的"这时,守山人指着地上几处血迹,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。 一下子莫名其妙死了二个重伤了一个,人看起来像是中了邪,可他们这么多居然毫无察觉,换作谁都不会面色好看。 "发生在这里的事,恐怕只有那些笑尸庄老兵能回答了,嗯" 那位严大人目光环视周围一圈,随后神色一沉:"那些笑尸庄老兵呢,他们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来" "陈勇,你带几个人去把那些老兵都给我抓过来,如果遇到反抗或觉得那些老兵不对劲,直接杀,今晚绝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!" "喏!"被称作陈勇的人,立刻带人去抓那些老兵。 "奇伯,你也去看看,顺便照看好我们拴在那里的羊和骆驼。"倚云公子朝奇伯说道。 奇伯:"是,公子。" 可没多久,奇伯居然牵着羊和骆驼回来了,就连刚才离去的陈勇也面色急色的跑回来。 "大人,不好了!那些老兵全他娘跑了!他们跑之前还把我们留守在棚子里看守骆驼的人全给迷了魂,我们的人就像中了鬼打墙一样,一直在原地不停转圈!大人您快去过去看看吧!"陈勇气喘吁吁跑来。 嗯! 就连一路上无怒无喜的严大人,这时脸上表情震怒:"这帮老混蛋!这时候给我添堵,等我把他们抓回来一定要挑断他们手脚筋,看他们下次还怎么跑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