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受不了了?这才哪到哪?谢窈抬眸,对谢玉娇浅浅一笑,“二妹妹说的是。”她很期待,最后谢玉娇还笑不笑得出来。谢玉娇脸色一变再变,哪怕不断在脑中提醒自己,宋文博将来位极人臣,不可限量……终究还是忍不住这样的屈辱,一甩袖子起身离去。谢夫人冰冷警告的眼神落在谢窈身上,这贱丫头,竟敢给她的娇娇气受!谢窈抬眸,与谢夫人的眼神对上,牵了牵唇。谢夫人更气,这贱人!“夫人。”谢窈问:“我的嫁妆单子可整理好了?”她如今也是有“靠山”的人,大婚在即,更有许嬷嬷亲在谢家看着,她不怕。谢夫人怒道:“这便是你学的规矩?哪有闺阁女儿过问嫁妆之事的?”嫁妆?她自然是一文都不想给!凭这贱人也配?谢窈直接看向谢父,“要不,我不嫁了?”谢父本就愤怒,听到这话更生气,“你敢!”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地,“你在威胁我?”谢窈一脸诧异,“你居然才看出来吗?”她自是有更温和的办法从这对夫妻俩手里拿到丰厚的嫁妆,但……凭什么?她就是要让谢家人不好过。谢父怒极反笑,“孽畜,你是觉得这婚事板上钉钉,再无转圜了吗?”谢窈也笑,声音不高,甚至还带着点建议的意思,“不然你杀了我?最好连许嬷嬷也一块杀了,不然这罪名可就大了。”“啊对,你有的是法子送我上花轿……那新婚之夜刺杀太子这个罪名,够不够谢家诛九族?”“刺杀太子不够……还有——”谢父头晕目眩,一脸骇然,“住嘴!你住嘴!孽畜!你这个孽畜!”不只谢父,谢夫人亦是一脸苍白,没想到谢窈竟如此癫狂!谢父抬手想打谢窈,谢窈自是动作灵敏地避开,她三两步到门边,“只要你们让我满意,我还是很惜命的。”说完,她径直转身离开。身后传来谢父暴怒的声音,“早知如此,当初就该掐死这个孽种!”“疯了,她疯了……她就是个疯子……”谢窈的眼里尽是开怀与得意,她就是要谢乘,也就是她的生身父亲,余生都活在忐忑中。说到底,还是要感谢好妹妹送来的大靠山!翌日一早。谢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恭恭敬敬地送来一份嫁妆单子并一个盒子,就好似蒹葭阁有鬼一般,侍女放下东西就走。谢窈还未来得及收拾,便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,正是谢玉娇。只是今日的她脖颈上系着一条丝带,似在遮掩什么一般。谢窈大胆猜测,是伤口。谢玉娇用防备的眼神上下打量扫视谢窈,没头没脑质问:“你也回来了?”她刚刚听说谢窈在花厅发了一通疯,只是父亲下了死命令,连她也打听不出具体内容。但她想,必定是谢窈不愿嫁给短命鬼。谢窈抬眸,一脸茫然,“二妹妹说什么?”没回来?谢玉娇蹙眉。她盯着谢窈看了片刻,冷哼一声道:“不管你回来没回来,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的了!”“谢窈,你没机会了。”她这才一甩袖子,高傲地离开。谢窈看着她的背影,唇角勾起笑意,这么早就开诚布公岂不无趣?她可真是个体贴的姐姐。“小姐。”竹心凑到自家大小姐身边低声道:“听闻昨晚二小姐当真闹了自尽,都见血了。”谢窈猜到了。要不谢夫人能这么快将嫁妆单子送过来?有许嬷嬷在旁,再加上谢玉娇的寻死觅活,谢父和谢夫人到底放弃了其他想法。只叮嘱谢家上下莫要招惹谢窈,想着赶紧将这人打发出去了事。因而倒也一切顺利。第三日,谢家姐妹同嫁,自是大喜。谢家一大早便十分热闹。到了吉时,谢窈与谢玉娇同时出阁,身着喜服,妆容精致,手持团扇以遮面。谢窈对这场昏礼本是没什么期待的,但新房门被打开,她看见迈步进门的太子萧稷时,还是怔了瞬。男人身形高大,薄唇微抿,纵是新婚,也瞧不出丝毫喜色。一双黑沉沉的眸落在谢窈身上,里头好似没有半点生机,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,皮肤格外的白。但……长得是真好看!谢窈不由地多看了几眼。萧稷微微蹙眉,谢窈立刻收回视线,扬起一个完美无缺的笑。新郎迎了新娘之后,便要前往正厅拜别父母。两对新婚夫妻正巧在正厅外遇上,只一个照面,谢玉娇便面色微沉!萧稷与谢窈皆是容色无双,两人并肩而行,但凡瞧见的人脑中都只剩两个字:般配!况且……谢窈的嫁衣是太子妃规格,华美非常,绣满了金丝银线,行走间流光闪动,越发衬得她如神仙妃子。谢玉娇纵然受宠,可嫁的只是一介举子,再受宠嫁衣的规格也有限,自然无法与太子妃相比。所有看向他们的眼神,谢玉娇都只觉得那些人在窃窃私语,在嘲讽她!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,再等几年,再等几年所有人都会羡慕她……谢窈与萧稷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,谢玉娇与宋文博跟在其后。谢父和谢夫人对谢窈自是没什么情分,但因着太子在,到底挤出几句。对谢玉娇可就真情实感得多。太子瞧出区别,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身侧之人,却只见谢窈眉眼低垂,看不出喜怒。他便也收回视线。太子与太子妃大婚,婚事由礼部操办,只太子并不住东宫,而是住在宫外的太子府。两人入了太子府,且还有许多礼仪等着他们。等一切结束,天已黑透,饶是谢窈都累得不行!新房里是满目的红,下人们次第退了出去,只剩太子与谢窈这对新婚夫妻。龙凤囍烛燃烧着。谢窈一抬眸,便撞入萧稷眼中。萧稷的眼神静而沉,直勾勾的看着谢窈,谢窈同样直视他,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。太子看着可比宋文博那丑东西赏心悦目多了。萧稷许久才道:“孤本无意娶妻……”